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老年画堂 君子风劲
曹建勋
信息来源:宣传调研处发布时间:2016-03-21浏览次数:5715责任编辑:王松

“老年画堂”,说的是咱省老年大学文艺系山水画专修班教室。

那么,“君子”呢?当然指的咱山水画专修班的学员了。然而,何故要称这个班的学员为“君子”哦?对这个,我们得先温习古书《曲礼》的一段话:“博闻疆识而让,敦善行而不怠,谓之君子。”这段古文,译成白话,就是说:“学识渊博,却很谦虚,乐做好事,坚持不懈,这样的人,就应该称作君子。”

若以这些话做尺度,来衡量咱山水画班的学员,毫不夸张地说,人人堪称“君子”罗。咱这么说,可不是胡吹。且看咱山水画班几十号人,尽管年龄不同,画法有别,习画时间长短悬殊,画的的基本功差异明显,画的风格更因人而异,但相互切磋琢磨、互相取长补短、真个儿互帮互学、以求共同进步的君子之风,正是劲吹山水。

我的邻座郑君成曦,对咱山水画班的风气,显然与本人有同感。郑君与本人最大不同,他绘画的基本功大大强过于我。他不只山水画达到相当水准,花鸟画也有相当造诣。好像我与邻座郑君之间,对咱山水画班班风的看法基本相似,而表述看法的手段却完全不一:他凭画,我以文。

这里,我就较为具体地说说我的邻座郑君成曦的“四君子” 组画吧。

如众所知,“四君子”,乃古人对梅、兰、竹、菊之尊与爱,故早有“梅、兰、竹、菊,乃画中四君子”一说。郑君以扇形画幅,一扇一画,来表现“四君子”梅、兰、竹、菊。承郑君慷慨,把梅、兰、竹、菊这套“四君子” 组画赠给了我。我当即展卷欣赏。人贵自知。自己明白,自个儿在绘画方面,刚刚起步,说不出过子丑寅卯。但考虑到诗文与画,常常同理。比如欣赏一篇写景物的散文,基本上着眼于三个 “独特”:一看作者对所写景物的“独特视觉”,二看作者对此视觉的“独特感受”,三看作者对此感受的“独特表述”。 欣赏一幅景物画,也大抵如此。稍微有点不同的,是在“表述”手段(或曰“媒介”)方面。景物散文的“表述”手段是语言文字,景物画的“表述”手段则是点色变化(线是点的延长,面是点的扩大;色有浓淡艳朴)。依此,我想大抵可以进入欣赏诗文与绘画了。

现在,就回到梅、兰、竹、菊“四君子”这个传统题材上来吧。自古以来,把梅、兰、竹、菊各自的个性概括为傲、幽、坚、淡,似乎已成文人墨客的共识。诗文与绘画之高下,就看作者视觉、感受、表述的“独特”程度,上乘之作,无不达到极致。且看毛泽东在《卜算子•咏梅》,以一“笑”字(“她在丛中笑”)显示梅之“傲”;明末善于画兰的郑思肖利用“幽”与“忧”谐音,画“无根兰”,以寓意为河山破碎而生“无根之忧”;“扬州八怪”的顶尖人物、画竹高手郑板桥凭借一个“不”字(“我自不开花”),张扬竹之“坚”;隐逸诗人陶潜,在“采菊东篱下,悠然见南山” 这千古名句中,借一“悠”字表述隐士之风,如菊“淡”然。

说到这里,就有鉴赏作品的尺度了,该谈郑君成曦赠给我的梅、兰、竹、菊“四君子” 组画了。这时,我当然不能不知高下,妄将郑画与经典之作类比。但是,我完全有理由说,这“四君子” 组画,是郑君的“用心之作”, 郑君在将心比心的创作过程中,目的固然是在赞颂受画人的品格,但实则也客观地展示了绘画者的节守情操。

讲郑画是用心之作,这“心”至少“用”在两方面:一是认真揣摩、把握梅、兰、竹、菊的传统绘画技法;二是仔细体验受画人的阅历、个性、爱好等特征,并且把这两方面溶为一体,有机地注入他的画作,或借题款,画龙点睛。

请看郑君画的“梅”。老干虬枝,红花烂漫。题款曰:“傲雪生春”,可见他所画的梅之“傲”,在于再现受画人曾在新疆石油勘探“傲”“天山鹅毛雪”,在生活中“傲”艰苦奋斗的“雪”,于是终于“生春”,赢得文学创作繁花似锦。

郑君画的“兰”,更神了。他大概探知到我的祖父脚下三个儿子——我伯父、父亲、叔父都牺牲于求民族解放的革命战争之“幽”,所以在画上题款“祖香”。这里,我可以告诉郑君,这题款太凑巧,太神奇了。因为:我的祖父,学名庭兰,大号国香啦。

至于郑君所画之“竹”,他在题款中明确标出了“节”、“虚心”等字样,这既是中国文人对竹的传统赞美,也表明郑君是意图以这些来褒扬我的品格。我理当感谢他的良苦用心。不过从画面看,一株长长伸出的竹,上头栖着一对白头翁,似乎是一双久久坚守的老夫妻。若以此意题款,既可紧贴画面昭示竹之“坚”性,又能倡导爱的“坚守”,或许其意更具创新。

最后一幅画:“菊”。我觉得颇有情趣。情趣产生在与两朵大菊花相对应的一把小茶壶,壶旁三只小茶杯,小茶壶上还有三个字:仁者寿。这画面,不妨做这样的解读:仁者寿,象征德高寿高的老人;三只小茶杯,或象征二三老友,或象征祖孙三代,均无不可。在菊花溢香的日子,老人身畔的二三老友,或祖孙三代,陪着老人品茗、闲唠,这真是怡然自得,情趣横生,不亦乐乎?如此情景,则题款仅写一个字:怡!岂不妙哉?

说到此处,我还望与成曦君共温郑板桥积毕生画竹之经验而写的题石竹轴诗:


四十年来画竹枝,日间挥写夜间思。

冗繁削尽留清瘦,画到生时是熟时


本人建议与我的老邻桌同温此诗,本意既是答谢郑君惠赠“四君子”组画,又望借此精神,共同上好老年大学的每一堂课,并把此诗作为一座向前走的指路碑。同时,我还望借此诗精神,与山水画专修班全体同仁共勉,但不知诸位尊意如何?